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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张贤罗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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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章 脱险(二)(第2页)

“其实在这个夜里,如果敌人不对我们发动进攻,或许发现不了我们的突围。等我们来到他们的面前,他们发现我们的时候,我们就已经冲了出去。”刘兴华说着,笑了笑,又道:“但是,我还是担心呀。敌人的整编二十师肯定不会这么晚还对我们进攻的,而张贤的十一旅却不一定。我就怕在我们刚刚动的时候,他们就会进攻上来,如果没有阻击,以张贤的聪明一定会想到这些,肯定会马上联络川军加强北面的接合点,真要是那样的话,我们就真得很难冲出去了!”

“或许十一旅也不会在晚上攻击我们!”杨营长猜测着道。

刘兴华却把目光投向了尹剑,尹剑知道他在征询自己的意见,想了一下,道:“谁都不是张贤肚子里的蛔虫,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晚上派兵攻山,但是有一点我想提醒大家注意,我们这个敌人很难对付,如果我们存在一丝的侥幸,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!”

刘兴华点着头,对大家道:“留下这一个营是最保险的,如果敌人没有进攻,那是最好不过,等听到北面的枪声一歇,那就是我们已经冲出了重围。我想,在这个时候,两方面的敌人都会以为我们全都下了山,肯定会追击的。这个时候这个营就可以乘机转而向西,一举冲过敌人的阵地,只要过了信阳到平靖关的公路,就可以进入安全地带了。”

众人一齐点头。

刘兴华又道:“如果敌十一旅真得攻山了,那么这个营就必须担负起阻击的任务,直到其他部队全部安全撤离后才可以撤出战斗!”他说着,看了看在场的这些人,这里面最低的职位都是营长,其实他就是说给这些营长听的:“所以,如果真有这场战斗,对于这个营来说,会是十分惨烈的,有可能全军覆没,便是能够成功突围,只怕剩下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!”

大家面面相觑,一时间却没有人敢于挺身而出。

过了一会儿,八十九团的宋营长当先地道:“刘司令,我看还是我们营来完成这个任务吧!”

刘兴华看着这个已经浑身伤痕的营长,忽然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怜惜,这个宋营长果然是一个豪爽的汉子,他的这个营已经非常残破了,这个时候还敢于站将出来,看来第十纵队里还是有不少的英雄部队。

“还是我们营来吧!”二十九旅的杨营长也自告奋勇着!

“让我们营来吧!”其他的营长也纷纷站起来抢着任务。

刘兴华很是满意,在这个生死的关头,这些营长还能够识大局,不怕牺牲,很让他感动,越便是这样,那么他就越要带着大家活着冲出敌人的包围,这些指战员、这些大无畏的战士们,就是他永远的财富。

“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第一营吧!”尹剑最后站了出来,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,他对着刘兴华道:“我们第一营还有两百多人,但是大家的士气都还很高。而且我对敌十一旅的战法很是了解,相信能够把他们拖上比较长的一段时间。还有,我们营里的许多战士都是这附近山区里的人,对这边的地形也比较熟悉,便是走散了也能够摸到桐柏山去!”

看着尹剑如此自信地样子,刘兴华点了点头,道:“好,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第一营!”

“是!”尹剑响亮地回答着。

突围得路也是如此得艰难,当刘兴华被武小阳背着刚刚走下骆驼岭,便听到了东峰上激烈的枪炮与手榴弹的爆炸之声,他知道,那边果然发生了战斗,张贤果然在夜里展开了攻击。

所有下得山来的人都不由得转身回望着身后,夜雾里其实什么也看不到,只听到激烈的交火之声。

“快走吧!”刘兴华这样地对大家道:“只有我们早些突围出去,他们才能够顺利撤退!”

大家再一次加紧了脚步,知道司令员的话不错,那个营就是为了掩护大家安全撤退,才被留下来的,只有自己早点冲出去,才能够让那些战友多几分生存的机会。

前面开路的是二十九旅的那个营,这个营不愧为主力部队的营,比襄河纵队的几个营都要能打得多,在冲下山后不久,便进入了北面王家冲地区,这里有整编二十师的一个营的阵地,但是这也正是与整编十一旅交接的地方,所以兵力的部置上并不是那么充分。

战斗很快就打响了起来,杨营长知道这个时候,必须要一鼓作气地夺下敌人的这个阵地,如果时间拖得很多,那么敌人的后继部队就会很快包抄上来,那样对于整个突围的过程来说,又将是难上加难了。

川军的这个营显然有些大意,那个营长还在阵地上观望着骆驼山,听着那边的枪炮之声,正与手下的人说笑,取笑张贤的十一旅抢功心切,不顾这黑灯瞎火的,又是浓雾迷漫,强行进攻。可是他的笑容还没有合拢来,夜雾里便冲出了一队解放军来,端着枪猛然开火。这个时候,川军阵地上的马灯倒是成了解放军战士们的指路牌,子弹纷纷向这边射来,一些士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,惨叫着倒在了冰冷的地上,等这个营长反应过来,解放军已经冲上了阵地。

随后的战斗也就简单了许多,杨营长也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工夫,便扫清了拦路的障碍,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川军这个营向两边散去,胡乱地放着枪。解放军也不追赶,他们的目的是打开一个口子,让后继的部队过去。

又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,后面的部队顺利地通过了这个关口,向着东北面的堰弯而去,为了防止大家在夜晚的迷雾中走失走散,刘兴华让大家排着几列长队,每班每排后面人的手搭在前面人的肩头上,齐步行进。在这种特殊的时候,大家的步伐竟然出奇得一致,没有人喧哗,也没有人说笑,只听到脚步的声音在夜雾里齐扎扎地响起,由远而近,由近到远,渐渐不闻。

等那些川军的后援部队赶将过来,这支部队已经走得无影无踪,马灯下,也只有缕缕的雾气在四周旋转、荡漾着!